12月5日,广东统计信息网发布《关于改革研发支出核算方法修订地区生产总值核算数据的公告》。这次对于GDP的修订,是基于2009年,联合国等五大国际组织联合颁布了新的国民经济核算国际标准——《国民账户体系2008》(2008年SNA),将能够为所有者带来经济利益的研发成果,视为知识产权产品列入固定资产。同时,修订了GDP核算方法,将相应的研发支出由中间投入,修订为固定资本形成计入GDP。我国在借鉴发达国家将研发支出计入GDP经验的基础上,研究形成了将研发支出计入GDP的方法,修订了1952年以来的GDP数据,并于2016年7月5日正式公布。
从这一次广东省对GDP数据的修订上,我们看到的数据表现是:补充核算后的广东省2016年GDP更新为80854.91亿元,较之前的统计数据79512.05亿元多出1342.86亿元。GDP增速则相对放缓0.04个百分点,四舍五入后仍然是7.5%。广东成为中国内地首个破8万亿元的省份。由此可以看出,广东省由于其强大的研发支出,使得省内经济的后颈十足,推动广东省经济更上一个台阶。
此外,从省内各个城市的修订数据上看,最令人关注的莫过于持续十多年的“广深双雄争霸”的答案(但笔者认为这只是阶段性答案,未来仍可有变化)。具体来说,深圳GDP破2万亿,以20078.59亿元排在第一位,较之前的统计数据增加585.98亿元,GDP增速也有较为显著变化,即由之前的9.0%提升至9.1%。广州GDP达到19805.42亿元,较旧数据增加257.98亿元;佛山GDP达到8767.06亿元,较旧数据增加137.06亿元。深圳在经过多年的追赶,从GDP上终于超过广州,成为省内GDP第一城(国内第三)。这无疑是对深圳自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发展以及近年来经济转型的一个重大肯定。
首先,我们需要知道这一次的GDP修订中,具体都是怎么去修订的。根据此前国家统计局新闻发言人毛盛勇表示,“研发支出计入GDP对增速影响极小,因为历史数据也会相应修正。”但是毛盛勇同时也表示,研发经费并非全部计入GDP,而是主要将能带来未来收益和报酬的一部分计入GDP,即将能够为所有者带来经济利益的研发支出不再作为中间消耗,而是作为固定资本形成处理,将R&D支出纳入GDP核算。从另一个数据当中,我们就可以看出来。
广深两市科研投入数据对比
其次,我们要知道这一现象背后的原因。对于广东省的居民或者一直关注广东省发展的研究者来说,都知道广东省大部分(70%)的科研机构和单位都位于广州市内,这包括了广东省仅有的4家985与211高校,以及一众科教实力不俗的高等院校和研究院所。所以不可以但从数据上,就否认广州的科研实力。但是为什么表现出来的数据却存在如此巨大的差距?而深圳在没有同样的科研资源的情况下,却实现了如此强大的科研实力?从数据上,我们可以看出广州市的科研投入及其占GDP的比重均相比深圳存在很大的距离。而这一次的修订值中,深圳的修订值占科研投入比重更是高出广州13个百分点。这些数据,均表明了深圳的科研实力比广州高出一个等级。
这里面的原因主要有两点:
★科研成果转化不同
首先,目前即使从国内宏观而言,高校、科研机构转化比较低,而广州的科研实力更多的是表现在高校及科研机构,因此这极大的约束了广州的科研上投入产出,造成了与它的经济总量和高校科研院所的数量是不成匹配;反观深圳,其主要的科研实力是体现在腾讯、大疆科技等一系列的企业当中,然而由于企业的本质是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因而在科研方向、成果处理上都更加市场化、商业化,所以这有利于深圳的科研发展,同时基于科研的高回报,也跟大的提升全社会的创新意识和氛围。
★产业结构不同
广州的产业结构在工业上显示出过于依赖石化、汽车、电子制造等资本密集型产业,这类型的企业在科研投入上需求较小。从城市整体上,广州属于典型的商业型城市,因此在商务服务业、商贸贸易、房地产等领域呈现出十分强势的地位,而这些产业恰恰是趋利性最强的,一方面其科研需求不高,另一方面尽管在科研高回报面前也考虑到其周期长、高风险,所以对科研的约束力更强;而深圳,作为我国高新科技产业发展高地,从产业的发展基本要求上就对科研投入有着极高的需求。同时金融业在其中也显示出其与科研的密切相关。
最后,广州的GDP被深圳超过了,就决定深圳彻底“打败”了广州了吗?答案是否定的。
★广州当前在高新科技产业上逐渐发力
实际上,深圳GDP超过广州这一事实,在几年前便被广州各界所预料及承认。而广州市政府在几年前也早已发现自身经济发展过程当中的不足与短板,并加紧部署。
一是大力发展金融业,完备的金融业体系对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有着巨大的支撑力和推动力。
二是大动作部署高新科技产业,这分若干点来看,首先是对于科技巨头如思科、GE、富士康等的引入;另外是提升市内的孵化器数量与质量,加紧利用本市大学生数量优势提倡创新创业;再者是高新技术产业上的部署,如“IBA”产业(新一代网络技术、生物科技、人工智能)和“NEM”产业(新能源、新材料)战略。
三是加大力度提升人才优势。可以发现近年来,广州在人才争夺当中不断推出“大招”,包括前几年的“广州绿卡”,近年来的“降低积分落户门槛”,以及各种各样的人才优惠政策。而成果也非常明显,据统计2016年广州市常住人口增长了50万。
★城市发展的互补
如果我们视角从两个城市之间的“较量”,上升到区域的发展我们可以看到,广州与深圳的关系实际上应该更多的是互补协作,而不是竞争。当前从国家到省内(区域内)再到各市中,都提到了“建设粤港澳大湾区”的目标。从这看来,广州和深圳将不再是两个“地理相邻”且“实力相近”的城市,而是一个整体当中的两个环节或者部分。而广州更多的优势在于其公共服务、商务和贸易上,深圳的优势是其科技和新兴产业,香港则在于其开放性和国际化市场、金融发达,而这三座城市作为粤港澳大湾区的核心城市,其互补性应该要更多被强调。